小时候,老家的周边有很多河,有大的,也有小一点的,有的水草繁茂,有的清澈见底。那时,河里的水,大多来自地下的泉水和天上的雨水,水体青蓝,水质纯净。三伏天,用手捧着就可以喝到泉水般的清流;三九天,用铁钎戳下几块冰碴儿放进嘴里,嘎嘣嘎嘣地嚼着,那清凉爽口的感觉,便是我们这些孩子们的最爱。
老家的屋后,就有一条河。老人们说,那是一条非常古老的河。而它的形状,却很像西洋乐谱中的音符:符头是一片浩大的芦苇塘,那可是很多水鸟的家啊!狭长的河床就是符干,只是在中间的部位横担着一座石板桥;下游的两条分洪沟渠便是符尾了。盛夏的夜晚,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洒在河上,水面便泛起粼粼的波纹。微风吹来,河边的水草就会踏着风的节奏,翩翩起舞;和着夏虫的喧鸣,整条河宛如跳动的音符,演奏着一首首欢快的轻音乐,让河边纳凉的人们心旷神怡。那画面,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美不胜收。
我和七八个同龄小伙伴,都是在河边长大的。每年夏秋时节,我们最喜爱的游戏,就是游泳和捉鱼。
(资料图片)
村里的女孩似乎天生就会帮妈妈干活,而男孩则似乎天生就会游泳。
晌午饭后,我和小伙伴们一起急匆匆来到河边,一边抹着嘴,一边把衣服脱个精光,迫不及待地扑向河里。我们在河里追逐着、打闹着,不时还发出惊喜的尖叫。
我们的尖叫声惊动了苇塘里的水鸟,它们便扑棱扑棱地飞上了天。
有时,我们也进行不限泳姿的速度赛,有狗刨、有仰泳,还有潜泳,先到对岸为赢。最高等级的优胜奖,就是可以弹一下落后者的脑门儿。
在水里玩累了,我们便仨一群俩一伙地趴在沙地,嚼着嫩嫩的芦根,晒着光溜溜的屁股。一个夏天下来,小伙伴们个个都油黑铁亮。
那时的夏天,雨水特别多。大雨过后,只要是能存住水的地方就会有鱼。
我问妈妈:“鱼是从哪儿来的?”妈妈说:“鱼是草籽儿变的。”于是,我便记住了:只要是有草籽儿的地方,就肯定有鱼!一天,我们几个小伙伴在水沟里捉到了十来条半拃长的鱼,兴高采烈地跑到其中一个小伙伴家。他家有个漂亮姐姐,用很简单的方法,很短的时间里就“烹饪”出了一盘颜色很重,味道鲜美的鱼。我们几个合用一双筷子,争先恐后地吃了鱼。心里那中幸福、快乐和自豪,至今都历历在目。可惜,那再也无法复制的童年味道,随着岁月的流逝,已然“飘失”了半个多世纪。
如今再回老家,曾经的河流大多变成了高楼大厦,变成了街道社区。物非人亦非了!那家乡的河、少年的河,一直就藏在我的心里,每当半睡半醒的时候,它们便跟随回忆,一个一个地走出来,走到我的眼前,清波,荡漾……
故乡的河,少年的河,跳动着,跳动着,演奏出我生命中一段无比欢快轻松的乐章。
插图 王金辉
(原标题:少年的河)
来源:北京晚报▌宋文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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